武侠牡丹纹身之五
牡丹纹身之五 忍冬子飘出院墙后,却没有往山下疾奔,他带斜月姬沿着院墙,一路来到少林寺院后的空地上。此处地方平整,多石少土,一颗歪干老松,生在崖边。忍冬子将斜月姬放到了树弯较低的地方,自己坐在了树弯较高处。斜月姬吊着脚,虽然足下一尺处便是平地,可坐的地方也已离崖边不足三步。斜月姬不敢往那边看,只两手紧紧地抓住松树的老干。过了半晌,斜月姬侧仰头,见忍冬子所坐的地方,更是已悬空在崖外,白衣猎猎,木屐挂搭在脚上。斜月姬:你不怕么?忍冬子:怕什么?斜月姬:怕一阵风来把你吹落,或者这树干突然断了。忍冬子笑了。哪会那么巧?两人遂良久无语。斜月姬看着忍冬子,不知怎么,觉得他身上有一种能让人安静的气息。斜月姬忘却了害怕,闭眼凝神呼吸,觉得凉风彷佛透过了身体一般。片刻后,斜月姬开眼,只见云封深崖,雾绕远山,清风低语,阳光碎落,世界好像新的一般。 斜月姬:第一次你见我的时候,是我坐着小轿,回淮安外婆家的路上。忍冬子:嗯。斜月姬:那时,你正在小摊铺上吃小笼包。忍冬子:嗯。斜月姬:那时,我掀开帘子,叫婢女买些小笼包,然后就看见了你,也被你看见了。忍冬子:嗯。斜月姬:然后,你为什么跟了我的轿队三天?忍冬子:……斜月姬:就为了后来撞进了我的轿队,掀开了门帘,说一句莫名其妙的‘甜菜’?忍冬子:……嗯。斜月姬:你今天只会说嗯了么?忍冬子:嗯。 斜月姬:你个二傻!斜月姬扬手要打,却发现够不到,而且单手握着树干也实在不安全。斜月姬赶紧落回了左手,又稳稳地抓在树干上。 斜月姬:那后来,为什么你说完甜菜,就转身飞一般地逃了?我的那些轿夫和护送武师,分明打不过你的。忍冬子:因为你笑了。斜月姬想了想,那天她确实笑了。就在面前那个傻小子掀起帘子,怔怔地说了一句“甜菜?”的时候。斜月姬:我笑得很难看么?忍冬子:不难看。斜月姬:那你为什么逃?忍冬子:因为你笑起来一点也不像甜菜。斜月姬似乎有点愠怒:难道你希望我笑起来像榨菜或者苦菜?忍冬子:你不笑的时候,很像甜菜,可是笑起来的时候,就一点也不像了。甜菜是一个人。斜月姬:甜菜?是一个什么样的人?忍冬子:是一个瘦小的小女孩子。斜月姬:你有几年没有见她了?忍冬子:……斜月姬:你知道她现在去哪儿了么?忍冬子:……斜月姬很快意识到自己问了句傻话。如果他知道甜菜的下落,他就不会在路上跟了自己三天,只为确证自己是不是甜菜。 斜月姬决定稍微转移一下话题。斜月姬:我记得,你说过你小时候长在道观里,那你为什么会易筋经?忍冬子:易筋经根本就不是少林的独门功夫。斜月姬:那是……怎么回事?忍冬子:五胡乱华时,胡族南下侵扰,汉人被大量虐杀。因为胡族的头领信佛,一些有骨气的汉人想要避免被他们统治,却连道士也做不得,于是只好入了佛门,带入了易筋经的正宗道家功法。后来的和尚,便给易筋经安了个很高的来历,附会到达摩祖师身上。其实,佛家修性不修命,易筋经根本不是达摩祖师传下来的。还有别的很多刚猛的少林拳法,都是汉人武师不愿受异族统治,遁入空门时带入少林寺的。所以‘天下武功出少林’,便是说天下的武功,汇聚出了少林的武学名声。斜月姬:原来如此。所以你原是在道观里长大,是你的道长师父教给了你正宗的易筋经和别的功夫?忍冬子:嗯。 斜月姬突然觉得,这个坐在风中衣衫猎猎的看似漫不经心的少年,原来也并非那么完全不理世事。斜月姬:你是怎样认识那个叫甜菜的女孩子的?斜月姬到底还在关心甜菜的事。忍冬子:我师父喜欢甜井市的水,所以我经常早上出去挑水。斜月姬:然后就在一个牵牛花上挂着露珠的早晨,你在井边遇到了一个美丽的打水姑娘?忍冬子:在一个含阴带雨的灰蒙蒙的早晨,我挑着一担水,经过一条常走的陋巷时,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儿蹲在垃圾堆前拣食物。斜月姬:哦……忍冬子:然后,我第二天经过那里时,她又在那里拣附近客栈酒店里扔出来的残余食物。斜月姬:然后呢?忍冬子:第三天,我出去挑水之前,我把自己早餐的馒头省下一个,从厨房拿了几只香蕉,揣到袖子里出门,经过陋巷时,摆在了垃圾堆前。等我挑水回来时,见那个女孩子怀里捧着这些新鲜的食物,很高兴地从巷子里几乎是一路小蹦着出去了。 斜月姬:后来你是不是就经常偷道场里的食物?忍冬子:嗯。有一次,我怀里揣了两个橘子,出门时撞见了师父。斜月姬:你师父是不是发现你胸前不对劲儿,然后发现你偷东西,然后罚跪什么的?忍冬子:没有。师父叫住我,从桌上拿了一包杨梅,两个馒头,叫我送到道场后劈柴巷的破窑洞里,送完再去挑水。我去了那里,见那里住着一个瞎眼的老婆婆,还有那个总是拣食物的女孩儿,她说老婆婆是她的外婆,她叫甜菜。斜月姬:原来如此。忍冬子:我那时才知道,原来她就住在道场后院的不远处。有时候,我师父在道观的后院华亭下弹琴,她就爬到墙头来听。她很爱听琴。师父弹完琴,兴致好了就考师兄弟们南华经背得如何。本来我已经很熟练了,可是甜菜头这个死丫头,轮到我背的时候,她就在墙头上看着我笑,好像我背经的样子很好笑似的。 斜月姬掩口而笑。忍冬子一脸气愤:结果她一笑,我什么都忘掉了。害我被师父罚跪补背。连站桩的时候也要背,挑水的时候也要背。斜月姬笑得不能自已,几乎要从松树上跌下去。斜月姬: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见我一笑,你就要逃了。忍冬子:后来,师父带我上山修炼,一去两三年,回来之后,那口破窑就空了。问周围的住户,大家说也没留心过。甜菜头说过,她的想学琴,想摸一摸天下的好琴。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做了琴家名手的婢女。斜月姬:所以你就在江湖上找好琴和名手?忍冬子怔了片刻,突然转了口气,嘻嘻哈哈地道:哈哈哈,这种故事,也就你会信!少林前院的那些人可不会上当的。两人正聊得似乎忘记了天地和时间,却见老实和尚从院墙后转出。忍冬子左手轻拍松树干,落回了崖上,扶着斜月姬下了树干。斜月姬右手指着老实和尚的鼻尖,道:臭和尚,你是来抓我们的?老实和尚:也是也不是。忍冬子:怎么说?老实和尚:如果你信得过我,我便帮你把斜月姬送下山,送到安全的地方。你去把维摩山这事了解清了。否则日后江湖上,天天跟着这么多肉尾巴,那可是没完没了的噩梦。忍冬子:然也。忍冬子转头对斜月姬道:后面的路,你自己好走。莫再跟着我自找麻烦了。斜月姬微笑:不麻烦。忍冬子:如果你不麻烦,那就是我要麻烦了。老实和尚拍掌道:有人说,笑得好看的女孩子,运气都不会太差。不过男人见到笑得好看的女孩子,运气恐怕就不会太好。斜月姬吭了一声,正色道:那我以后见到忍冬子都不笑了,好不好?而且他也说了,我不笑的时候,像他的甜菜。 忍冬子:不好。斜月姬:为什么不好?忍冬子:因为你不是甜菜。忍冬子转头对老实和尚道:斜月姬交给你了。老实和尚走过来,扶起斜月姬。斜月姬尤自回头张望,老实和尚早已迈开轻快步子,扶着她沿着后山小路,一路轻快地往五乳峰下去了。忍冬子足下点起,朝少林前院飞去。 追了大半日,了无结果,日已过午,各路英雄陆续折回,在少林前院,有的蹲有的坐,有的喝茶歇气,还有的站着聚团议论。圆通方丈和宗克巴上师正在商议如何是好,却见地上一道影子掠过,抬头见是忍冬子从殿檐后飞出,掠至院落中央。众人发声呼喝,蹲着的坐着的,都纷纷弹跳起来。圆通方丈提着禅杖,上前两步,道:阿弥陀佛,施主肯回来,那是再好不过。忍冬子:我回来,是为了跟你们把事情说明白。如果你们说胡话,那我还是要走的。众英雄听他说还要走,纷纷举起兵器,将场上团团围了起来。圆通方丈:阿弥陀佛,小施主,你把你在维摩山上犯的事说一遍吧。忍冬子:一个月前,我到维摩山上听琴,吃了三日闭门羹,三日后,我循着琴声朝后院走去,迷了路,和维摩山的弟子们过了几招,后来和张涧松掌门试了试手,之后他就带我去听琴。在琴阁里,我莫名其妙晕倒了,醒来后就在一个土牢里。圆通方丈:施主是如何在琴阁里晕倒的?是否在琴阁里有和张施主过招?忍冬子:没有。圆通方丈:施主入了土牢以后呢?忍冬子:入了土牢当晚,我拧开锁链,打开牢门,逃了出来,下了维摩山。圆通方丈:阿弥陀佛,施主在土牢里时,没有人去探监么?忍冬子眼睛的余光朝人群中的张夫人扫去,张夫人别过了身子。忍冬子顿了顿,说:没有。圆通方丈:施主从土牢里出来后,可否找张涧松施主寻仇?忍冬子:没有。我出了土牢后,直接下山了。圆通方丈:阿弥陀佛,维摩派的人,之前不是跟老衲这么说的。宗克巴上师,你来给众位英雄说说,当时怎么回事?宗克巴上师拎着一对渡劫轮,上前道:喇嘛千诺。那日,老衲正在给张涧松施主讲经,忍冬子施主乱入后殿,维摩山众弟子们拦下了他,交了一翻手。圆通方丈转头问维摩山众人:诸位施主,当日是否如此?王烨挺身道:是!这小子乱闯,打扰我们掌门学经。当时我们围住他,好好将他教训了一顿!忍冬子负手微笑。圆通方丈转向忍冬子:忍冬子施主,是否如此?忍冬子道:姑且当是吧。宗克巴上师继续道:后来,因为殿外打斗喧嚣,讲经无法继续,张施主便出去,跟忍冬子施主交流了一招半式。后来又好心带着忍冬子施主去凤吟阁听琴。哪知忍冬子施主贪爱心起,便要夺琴。圆通方丈问:忍冬子施主,是否如此?忍冬子:听琴是有的,夺琴却没有。宗克巴上师怒道:是张涧松施主从阁里负伤出来后,亲口告诉老衲的!忍冬子:你既让他做受害人,又让他做证人,这官司,小生怎能赢得了?宗克巴上师一晃渡劫轮,指着忍冬子道:分明是你让张涧松施主做了受害人,还想抵赖!圆通方丈道:阿弥陀佛,关于听琴夺琴这点,姑且存疑。上师,你再往下说。 宗克巴上师:这厮在琴阁里,将张施主打成重伤,幸好有我吐蕃密香,才制服了这厮,将其丢进土牢,不料半夜竟被他逃了出来。 忍冬子:如果我有意害人夺琴,怎会容得张掌门有空闲去点香?张掌门一入琴阁就点上了一支吐蕃线香,是今日你自己说了出来,那香有问题,所以怎么也是你们预谋害人在先! 宗克巴强声支吾:那个,老衲早就看出你小子不是好人,所以暗示长大掌门用那个香的! 圆通方丈:阿弥陀佛,宗克巴,你且把事情说完。 宗克巴:当时我正给张涧松施主运功疗伤,张夫人进入练功室,说忍冬子从土牢逃出,还劫走了张若燕。老衲带人赶出,一路追踪,捡到了若燕半路掉下的一只绣花鞋,后又在维摩山院外的树林小道上,捡到了一支若燕常戴的花钗,之后再无踪迹。老衲带人折回后,发现张涧松施主已经死在了练功室。众人盯着忍冬子,俱是恨不得在这个采花淫贼脸上瞪出火来。被这么多人瞪着,忍冬子脸上颇为尴尬。圆通方丈一脸叹息之色:阿弥陀佛,忍冬子施主,这些事,可是你做的?忍冬子道:从土牢里逃出来是真的,之后宗克巴说的这些事,小生一概不知。维摩山众人纷纷叫道:你倒推得干净!我们这么多人一路追踪,难道能空口冤枉你不成!宗克巴上师接着道:这一个月来,老衲带领维摩山弟子,联合江湖各路英雄,一直追查忍冬子的下落。不料这小子像野狗一样,东躲西藏,期间不知又从哪里骗来了一个女人斜月姬。老衲不得已,才跟维摩山众人商量,劫了斜月姬,来迫这厮现身。这厮杀人老父,淫人弱女,放辟邪侈,无所不为,实为武林败类!各路英雄纷纷举着兵器,道:打死这淫贼!打死他!圆通方丈道:阿弥陀佛,小施主功夫如此了得,却如何不学好,唉。若说出张若燕的下落,诚心悔过,或许还能得到众位施主的原谅。众英雄纷纷道:不能原谅他!要他先交人,后偿命!忍冬子道:凶手不是我,劫人的也不是我。怎么交人,怎么偿命?众英雄道:咱先抓了你,然后用三百六十五种方法,慢慢迫你说出张若燕下落之后,再要你偿命!圆通方丈对忍冬子道:阿弥陀佛,放下屠刀,立地成佛,施主不要执迷不悟啊!忍冬子一边捋袖子一边笑道:既是放下屠刀,立地成佛,不如小生在这里先屠几个,再慢慢成佛不迟。众人呼啦啦抖开兵器,围着忍冬子打转,却无人敢先上前。 圆通方丈叹息道:阿弥陀佛,小施主岂可执迷不悟,一错再错?忍冬子道:方丈这是已经认定凶手便是我了?此事疑点甚多,张若燕被劫走之事,是张夫人第一个找到宗克巴说出来的,我们是否该让张夫人具体说说,当日我是如何劫走张若燕的?张涧松后来死在了练功室,死时更是无直接目证人,如何便断定是因我而死的?圆通方丈道:阿弥陀佛,小施主此言也不差。请张夫人来说说当时的情况吧。众人将目光集向了张夫人。 张夫人抹了把泪,转过身,走到忍冬子跟前,仰头道:冬儿啊,我的好女婿,你受苦了!忍冬子一愣。不光忍冬子,全场都鸦雀无声,个个面面相觑。王烨惊道:师母,您……您可是打击过重,神志不清了?张夫人转身道:我神智清楚得很。冬儿完全是无辜的。宗克巴上师失色道:张夫人,你怎么了?可是中了什么邪法,神志不清了?张夫人冷笑道:莫要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邪门歪道。宗克巴上师气得鼻子一歪,将双轮一拍,震得全场嗡声不绝。圆通方丈道:阿弥陀佛,张女施主,这到底怎么回事?张夫人徐徐道:这是我们张家布下的苦肉计。宗克巴上师以邪说控制我丈夫多年,维摩山上下,人力财力,几乎都是宗克巴的。宗克巴甚至以双修为名,跟我丈夫要得我,将我的身子霸占了十五年。宗克巴又惊又怒,一抖渡劫轮,道:贱人,你胡说什么?你不是每次都很快乐么?全场比刚才还静。 宗克巴惊觉失言,面色突变。只听张夫人继续道:如今,我渐渐年老色衰,宗克巴已经对我有些不满意了,他竟然又看上了我那年仅十六岁的女儿!说到这里,张夫人白帕掩面,半天不能成声。宗克巴气得满脸通红,就要扑上前,却被圆通方丈拦了下来。圆通方丈:阿弥陀佛,上师且听张夫人说完。张夫人接着道:他跟我丈夫提过多次要我女儿,我丈夫只是虚与委蛇,一时也想不出对策,正好忍冬子上山来听琴,我丈夫经过几日观察,发现这年轻人功夫与人品都是一流,资质远在维摩派众弟子之上。人群中,王烨愤愤地瞪着忍冬子。忍冬子如今心里虽然明白,耳中也听得清楚,却周身难动,脸上如痴似傻了。前一刻,他还是逃逸凶犯,后一刻,就变成了人家未过门的女婿。 张夫人继续道:我丈夫有心要把女儿托付给他,却又不敢明着违逆宗克巴,于是便用计将忍冬子用毒香熏倒,关入土牢,又怕做戏不真,骗不过宗克巴,所以自震筋脉吐血。半夜时我去牢里看忍冬子,却见他已脱狱而出,于是我便拜请忍冬子,将我女儿带走。宗克巴自然不会善罢甘休,因此我便假称忍冬子劫走了我女儿若燕。宗克巴气得髭须大动:贱人胡说!张涧松施主明明答应,过了张若燕的十六岁生辰,就将她许配给我!张夫人却不理他,继续道:宗克巴对若燕失踪的事,甚为上心,广发英雄帖,发动他在江湖上的人脉,要抓忍冬子,其实是为了找回我女儿若燕。宗克巴见我丈夫在若燕一事上不甚服帖,便在给我丈夫运功疗伤时,竟然让他气逆而死。如此一来,找回若燕后,一切便能听他的安排。未亡人忍气吞声,忍辱负重,便是为了集得各路英雄到此,一举揭发宗克巴的阴谋!宗克巴大叫:大家莫要听这女人胡说,张涧松施主对老衲一向言听计从,在维摩派中,老衲要什么供养都能得到,老衲为什么要害他?一定是这女人谋害了亲夫!老衲当日给张涧松上师运功途中,这女人闯入练功室,说张若燕被劫,老衲匆匆赶出,当时张涧松施主正在收功阶段,这女人走之前,只要在他百会穴或膻中穴上轻轻一点,便能要了他性命!张夫人冷笑道:明明是你用功使他气逆而死,却来赖我!若不是你心怀私诡,贪恋我女儿的美色,为何听到我女儿被劫,便匆匆赶出,丢下了正到收功阶段的我丈夫?又为何急着主持火化他的尸体?我丈夫什么事都从你,就是不能容忍我们母女共事你一人与你双修,所以你便痛下杀手!宗克巴大叫:你胡说,哪有什么双修之事!张夫人:呵呵,你敢说没有?今天来的这一圈英雄中,就我所知,至少有十五户江湖名门在供养你,其中至少有十一户人家的妻子,是在做和你双修的空行母。你敢不敢让我一一指名道来?宗克巴右轮虚拍向圆通方丈,左手跟着便甩出左渡劫轮,狠狠朝张夫人颈上砸来。此时场上,人声鼎沸。人声之下,更有暗器破空之声。小心!圆通方丈一边招架宗克巴的右轮,一边大声提醒张夫人。忍冬子从张夫人身边一个旋身,抬脚踢落了飞来的左渡劫轮,跟着一翻右手,将接住的八枚暗器,展手抛落在地。好!众人见他身法利落,纷纷叫好鼓掌,接着凑上去看那落地的暗器。只见落地的暗器中,有四枚金钱镖,两把小飞刀,一锭银子,一个茶杯。众人又是一阵议论:什么人要杀人灭口?这可是不打自招!得把这些暗器的来历,好好查查!但这些暗器本极普通,像金钱镖,是人人口袋里都有的铜板,茶杯更像是有人情急之下抛出了少林的待客之物,都看不出什么端倪。圆通方丈道:阿弥陀佛,刚才老衲听见暗器破空之声有十道,忍冬子施主只丢下了八枚暗器,还有两枚,是否伤到了二位施主?忍冬子道:方丈好耳力。确实还有两枚暗器,在小生手上。众人纷纷道:什么暗器?亮出来,或许能查出端倪!忍冬子道:这两枚是女子私物,不必看了吧。忍冬子左手上加力,将一枚花簪和一枚耳钉,捏成齑粉,展手洒落了。贱人,你的发簪呢?!众人转头看去,见是‘洛阳金刚掌’金大智,正在呵斥他的夫人尹素兰。尹素兰一头青丝散落,显然是失了发簪的缘故。见众人都瞅着自己看,尹素兰一边慌乱地拢头发,一边尖叫:不是我,不是我,刚才我没有掷发簪!是旁边有人拔了我的簪发出去做了暗器!有人陷害我!见众人表情将信将疑,尹素兰不堪其辱,掩面痛哭,奔出了山门。金大智恨恨地一跺脚,一路追了出去。众人都在中科公益爱心白癜风治疗方案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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