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牡丹

赵春善

叶片，手掌一样舒展

舒展四月晨风里鸟的歌喉

对准喷薄欲出的旭日

牡丹花蕾，婴儿一样攥紧拳头

蜜蜂就要出击

花瓣在宣纸上达到燃点

——怒放，燃烧千百年的志向

火焰盛开旗帜鲜明的帆

航行万亩花丛中

——怒放，燃烧千百年的志向

当我的骨架也被烧成灰时

我想会有凤凰的眼泪流进花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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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於年4月1日《北京晚报》

牡丹花蜜

是谁，扒开牡丹花蕊

攫取晨露

是谁，躲在万亩花丛深处

痴迷不悟

是谁，站在牡丹身边

你却视而不见

是谁，打碎了一瓶牡丹花蜜

甜了苦涩的初恋

是谁，走进你的画中

站成了一株牡丹

是谁，冲破我的怀抱

用我的左眼向你的右眼

——眺望——

-3-28

唐朝牡丹

每年一次，自唐朝以来从不间断

花朵硕大，我22厘米的手掌无法把握

无法把握的还有拥有至高无上皇权的武媚娘

感谢媚娘，感谢她更年期的一道旨意

给了早在唐朝以前就已默默盛开了千万年的牡丹

一个名满天下的机会

不给武则天面子的牡丹，得到了一把大火

翌年，牡丹的“焦骨”上依然开出了花朵

就在它的花蕊承接住第一滴晨露时

洛阳的上空响起了凤凰的歌唱

鸟中凤凰花中牡丹，不与百鸟争鸣不与百花争春

唐朝死去，名满天下的牡丹依然心平气和地盛开

每年一次，从不间断

又是一年花将开，所有心高气傲的美女们

去洛阳看看牡丹吧，看看什么叫国色天香

什么叫天香国色

-3-14

并蒂白牡丹

你说你是班里的十三妹

你说如果你是男生就娶两个老婆

当然是孪生姐妹，就像种花一样

要种就种牡丹，而且

能开出并蒂的白牡丹来

十年前的少林寺、白马寺

还有龙门石窟，走马观花的人

没有留下半个脚印

十年后的今天，只有这张照片

让我慌里慌张地想你

花中有牡丹，林中有老虎

你是十三妹，我是赵春善

不知道并蒂白牡丹盛开的时候

我那在贵州已为人妻的十三妹啊

你是否还有闲看到

-3-20

黑牡丹

正是四月，于是十年前的我去了

正是四月。九朝古都的街道洋溢着方言的热情

山南海北的不停旋转的眼睛，让每一朵牡丹

都有了被欣赏的机会

孤芳自赏的那不是牡丹。游人如织的

龙门石窟对面，是静悄悄的白园

手持一只黑牡丹，在这白居易先生安息的地方

我的脚步轻轻

墓的周围是含苞的蔷薇，无数的花蕾

像是无数眼睛，在吟读他妇孺皆知的诗作

他不是孤芳自赏的诗人，于是

年4月，手持一只黑牡丹的我

站在了他的坟前

-3-20

爱是一种信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