确实如宋代周敦颐所说:“水陆草木之花,可爱者甚蕃。”花们在四季,尤其在春季次第开放,各美其美的同时,也美美与共,共同奏响春的交响乐。到了暮春时节,当人世间遇见了只应该开在昆仑仙境的花仙子后,人们喜好的天平就有所偏移倾斜。

你看那红的、黄的、白的,浅蓝,不一而足。同一色系,大红、紫红、粉红,伾伾繁盛……

似火,似霞,似红玛瑙晶莹,似美人凝脂般光润柔滑。

还有那白色,有的像绸,有的若玉,有的如银……

看那蓓蕾,像火炬,像粉拳,像圆圆的香囊,更似酝酿希望的豆蔻年华。

她绽放时候,外围的花瓣一层层渐渐张开,一位大家闺秀徐徐走出闺房,步履款款,含羞而撩人。

等她容颜的帷幕一层层拉开后,她像绽放后定格在夜空的礼花,璀璨夺目,喷射灿烂夺目的荣光。

牡丹怒放后,绵绵软软、金灿灿的花蕊,似花中之花,楚楚动人。

它富含各种营养,身价贵比黄金。

当然,醉人的不只是她的色彩和容颜,还有那沁人心脾的香味,这味虽不及腊梅那样浓郁,但那香气随风袅袅,弥漫在耳畔徐徐缓缓,也荡漾在心田有起有伏……

不错,这仙子就是牡丹花!

“有此倾城好颜色,天教晚发赛诸花。”刘禹锡的笔下牡丹花倾国倾城,是千古以来让百花黯然失色的花中之王。

从刘诗来看,牡丹花晚开似乎是上苍的偏爱,让它占尽时间优势而后来者居上。其实牡丹之美,是她能守住初心,在寂寥中守正不阿。相传,武则天长安登基后,她的“曌”是日月当空,要统领宇宙万物。一年寒冬,她心血来潮要赏花,竟下一道“花须连夜发,莫待晓风吹”的诏命。懿旨一宣,后苑百花慑于自称圣神皇帝武则天的权威,都接“令”,而动,一夜之内纷纷盛开。唯独牡丹严守花信,不违自然时令,逆旨不开。武则天龙颜大怒,下令把牡丹全部烧掉,并勒令连根铲除,贬出皇都长安弃扔到洛阳。谁也没想到,被贬黜至洛阳的牡丹“不以己悲”又生新根,深深扎入洛阳的沃土。

来年春天,洛阳漫山遍野开满牡丹花,那灿若彩霞的景致让她独占洛阳百花的鳌头,也因次被视为“洛阳花”。

牡丹繁盛洛阳,不辜负牡丹的深情,洛阳人对她也是情有独钟。“洛阳人惯见奇葩,桃李花开未当花。须是牡丹花盛发,满城方始乐无涯。”宋代邵雍的这首《洛阳春吟》,道尽洛阳人对牡丹的厚爱。相信桃李粉墨登场也曾惊艳了人们的视听,只是它们的小家碧玉般的“清新”抵不过牡丹大咖的气场,幽幽的芬芳被沁人心脾的“天香”淹没了。更何况“庭前芍药妖无格,池上芙蓉净少情”,诸花如同芍药、荷花一样,都有不尽人意的地方——樱花、蔷薇之于牡丹,太袖珍;玉兰、郁金香之于牡丹,太单薄;桃李、海棠之于牡丹,少了一些矜持。敢于实话实说的刘禹锡直言“唯有牡丹真国色,花开时节动京城”。邵雍展示洛阳城的“乐无涯”,其中有没有刘禹锡诗句的痕迹,我们没有考证;不同时代的人笃情于牡丹,是不言而喻的了。

这样以来,“国色天香”是说牡丹花大而香浓?

牡丹花未开的时候,蓓蕾浑圆,瓣儿紧紧簇向中心。

绽放以后,花瓣层层叠叠,整个花盘饱满殷实,富有自然天成的圆润和雍容华贵的大气。

她的神情很契合中华民族的审美取向。“国色天香”的冠冕里,更多地融入了人们对美好的心理认同,也难怪周敦颐说它是“花之富贵者矣”。

牡丹的容颜寄托着千古以来人们的生活梦想,要不然,它怎么就能从文人墨客的笔端登堂入室,上至“庙堂之高”,下到寻常百姓家的客厅书房?

牡丹,是人们生活的诗和远方……

不少人视牡丹与芍药为孪生姐妹,其实她们貌似而神异。芍药是多年生的草本,茎干是绿色的草质。牡丹是落叶小灌木,茎干是褐色的木质。牡丹枝繁叶茂,她只长在顶端,显得端正庄重,而芍药除顶生之外,有的还长在腋出的分枝顶端。芍药花柄比较长,花朵常常鹤立在叶丛之上;牡丹花柄比较短,硕大的牡丹花很自然地被宽厚的绿叶簇拥着,好像掩映于绿叶丛中的倩女,

美丽低调,含蓄而典雅,难怪李白笔下的牡丹让“云想衣裳花想容,春风拂槛露华浓。”正是牡丹骄人的容颜与碧绿的枝叶相得益彰,才使得其他花卉和天马行空卷舒自在的云彩也羡慕嫉妒她的容颜。才女薛涛对牡丹更是爱得深沉——“只欲栏边安枕席,夜深闲共说相思”,牡丹花成了薛涛“不语还应彼此知”的情人。

这也许是国色天香的牡丹独有的待遇。欧阳修认为“天下真花独牡丹”,绝非诳语。

年暮春

风中雨竹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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