点击上方↑"周至生活圈"免费订阅本刊

黑虎岭邂逅黑牡丹

——“”背粮遇险

“”的时候，周至广大群众，积极响应上级号召，“外学大寨，内赶赵代”，革命运动热火朝天。赵代大队，不负众望，主动请缨，进驻“”最危险的路段——笔架山。

中国人有句古语：兵马未动，粮草先行。当时，工地所需要的面粉，蔬菜以及爆破工作要用的炸药、导火索和钢钎子等各类物资，都要民工亲自运输。而运输工具，就是民工的肩膀和两条腿；路，就是猴子上蹿下跳悬崖峭壁！

运送“粮草”，刻不容缓，当务之急！

运送“粮草”的路线有两条道儿可走：其一、浅山地区，也就是距离出山口30公里左右的工地，沿着黑河岸边的茅草路走，在山外的一个叫“谭家庄”的地方背运；其二、深山地区，也就是距离出山口比较远的地方——由于赵代大队的工地在笔架山，距离出山口几近50公里，没有办法走黑河岸。运输物资，要爬上西山梁顶上的周佛路（周至到佛坪的山路），到青岗砭去背运。

青岗砭是“设在周佛路上的一个物资临时转运站——周佛路是六十年代修的，因为设计不合理，中途停修了，是个半拉子工程。由于公路修在山脊上，道路蜿蜒，山势陡峭，常年大风不止，路面飞沙走石，寸步难行！当年李太白行路到此，曾嗟然长叹“蜀道之难，难于上青天！”因此，要从青岗砭背运粮食和各类物资，绝非易事！

——从这里背粮，上山到青岗砭，四十里；下山再回工地，四十里！对于山外人来说，就像李太白说的那样，简直是“难于上青天”的事！

然而，这仅仅是困难的一个方面；最要命的，就是上青岗砭去，没有路！鲁迅先生曾经说过：世上本来没有路，走的人多了，就成了路。可是，这里压根儿就没人走过！茫茫大山，坡陡沟深，到处是陷阱，到处是危险。从什么地方走，怎样走，都是谜！都是山外人，俗话说：道里不熟难倒鬼，一个字：难！

后来经过多次勘探，只有从黑虎岭上去这一条道儿可走。

对于黑虎岭，赵代人并不陌生。因为赵代村是华夏财神赵公明故里。当年先贤赵公明在黑虎岭曾经为民除虐，不但降服了黑虎，还把它驯化成了自己的坐骑（后人之所以把赵公明称之为赵黑虎，就是这个原因）！

看来，赵代村和黑虎岭，还是“乡里见了乡里亲.”，有缘分！

——真想不到，赵代人的老前辈在黑虎岭曾经除暴安良；时过千载，后人又“旧地重游”，又来黑虎岭完成先贤的未竟之业了！

虽然大黑虎“皈依”佛门了，不在为非作歹了，成了顺民了，传说这里还有许多小黑虎继续为非作歹。有一位山民曾经绘声绘色的说过，他有一次去黑虎岭挖药材，就见过形似黑老虎一样的黑东西，他当时吓得屁滚尿流，药材框子都不知扔哪儿了！

当然，这位山民的话未必可信。但是深山就是深山，深山就是动物世界，就是狼虫虎豹为非作歹的乐园！要走黑虎岭这条道儿，大家还是有些心虚，有些忐忐忑忑的，就连胆子大得离谱的万连海，也有点儿怯阵！但是不管怎样，粮，必须背！

经过商量，第一次背粮的时候，领导挂帅，由工程连指导员付春发亲自带队，专门挑选了一些胆大心细，身强力壮的民工。记得有万百岁（大名万连海，胆子大得出奇，敢钻进死人被窝睡觉）、任治安、徐胜武、吝海燕、杨志发等二十多个人。因为是第一次，要“逢山开路，遇水搭桥”，他们拿着砍刀，弯镰，清理路障；有人还拿着铁匠木棍子，如遇狼虫虎豹，准备防身。

也许准备充足的原因吧，这次背粮，没有多大的事。只是上山时，要“逢山开路，遇水搭桥”，有人被荆条划得遍体鳞伤，有人没有及时抓牢站稳几乎滚钩。几经周折，才劈出了一条道儿；下山往回走时，由于坡陡路滑，跌了几个沟墩子；衣服磨破了，露出了沟门子！有人调侃说，以后?屎不用脱裤子，多一番事儿不如少一番事儿！说说笑笑，还挺热闹的。

来回八十里，去时披星戴月，回来时已到掌灯时分。虽说人困马乏，但是没有人仰马翻，平安着陆！

可是第二次遇麻烦了，而且麻烦不小，遇大麻烦了！

由于前几天下了一场雨，山路有些打滑，去的时候，有几个就跌了沟墩子，有点儿出师不利；刚扛上面袋子，又是一阵飞沙走石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，又传来几声猫头鹰叫声——这大白天的，怎么还有猫头鹰！真是“白天见鬼，天大的怪事”！兆头不好，大家一路小心翼翼，生怕有什么闪失。

人常说，陕西地方邪，说啥啥就来！果然，出发不久，前面就传来马德娃的尖叫声：“长虫！长虫！长虫缠住了我了......”

原来，这黑虎岭，虽说没有黑虎了，可是，黑长虫却多的是。这里的黑长虫，清一色的黑，小的不缠人，缠人的都是大的，一般都超过一米。山民挖药材时见到的那个“黑东西”，大概和黑长虫脱离不了干系。

这儿的山民把黑长虫叫“黑牡丹”，据说见了“黑牡丹”是好兆头，能交什么“桃花运”。不过这时候，对于大家来说，什么“运”都不是“运”，解决蛇的问题才是“运”！听到马德娃的呐喊，后面一片声地吼：把面袋子扔了！把面袋子扔了！

可是，怎么扔?马德娃是个左撇子，左肩膀扛着面袋子，又贴着山，往哪里扔！自古华山一条路，这里虽说不是华山，但是比华山还要华山！仄仄的一条路，有的地方要侧着身子才能过去！右边是万丈深渊，不敢看，一看就头晕目眩；左边就是危峰千尺的大山！真是马如峡谷，进退两难！大水吹了龙王庙，吾身难保!大家一个一个跟在后面，谁替不了谁，谁救不了谁！就算“”来了，也无可奈何！

好在马德娃在家时捉过长虫，认得这是条无毒蛇，他牙关紧咬，拖着“蛇腿”，两股战战，一步一挪，终于挨到了可以转身的地方！他扔下面袋子，准备对付这个尤物，那条长虫早已逃之夭夭了！

这里还有个小插曲，权当缓和缓和气氛：

当时有个叫当娃的，是个“登徒子”式的人物。他听说背粮路过一户人家，刚刚娶了个新媳妇。常言道，深山出俊样。于是就“假公营私”，企图浑水摸鱼，来个“鱼和熊掌兼得”，既挣了大工分（背粮的加工分），又参观了美女。!

不巧的是，“铁将军把门”，新媳妇不在家，“人面不知何处去”，新媳妇没见到，却碰上了“黑牡丹”！

——当时马德娃在前，他紧随其后，那条蛇缠着马德娃，还回过头朝他吐信子！吓得他尿了一裤子！晚上做梦，到处都是蛇！真是“偷鸡不成，反蚀把米”，“想吃狗肉，铁索都给带走了”！此后背粮，他再也不敢自告奋勇了！

后来，有经验的山民给大家教了个法子：走时用布条把腿裹几道子，以防蛇咬；再带把小刀，蛇缠腿了，用刀尖轻轻一挑，蛇就跑了！

再到后来，大雪封山了，蛇没了，上山下山却更困难了。但是我们工地的物资，从没有短缺过。回想起这段经历，看到现在的路路通，现在的人，太享福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