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玉向佳作频发

《登岳阳楼》《谒平江杜甫墓祠》发《中华诗词》(年第5期)

《表叔》发《短篇小说》(年第4期)

《看取星光逐水来》发《奔流》(年第4期)

《水痕》发《牡丹》(年第4期)

《关于冬天》发《作家天地》(年第4期)

《烟火探微》发《中国作家网》(年第11期)

看取星光逐水来(节选)

文/徐玉向一印象中,白鹅总是以优雅从容的步态出现在我们面前。昨天朋友发来的两段视频中,白鹅的步子却显得十分匆忙。岂知这一切,就发生在濛洼地区居民响应政府号召撤离家园的途中。布满泥渣和水印的水泥路上,汽车只能沿着公路一侧缓缓而行。一位穿着深色褂子的老大爷,边走边转身向后呼唤。一只仿佛受了伤的白鹅无力地耷拉着脑袋,一动不动地蜷在他的左小臂上。他的左手正紧紧攥着一根一米多长顶端分了杈的细树枝。他的脖子上系了一根宽布带,带子上的电筒却没打开。他每走几步便向后转身“喔喽喽”地呼唤着。手电筒被他荡在胸前,腾出的右手接过树枝摆了几下。记得小时候赶鹅时,一定有一枝大姆指粗的笔直竹竿,竽头系着白色的塑料纸,这可是引导鹅群的旗帜啊。今天这旗帜太过简陋了些。老大爷身后的上百只鹅仿佛不知道汛情紧急,不知道它们将去何方,更不会知道它们下一步的命运如何。鹅只晓得紧跟着主人的步伐,他在的地方,就是它们安身立命的所在。这群鹅仿佛赶了很远的路,又仿佛对水泥路分外好奇,有的开始“嘎嘎”叫唤,有些展开双翅似在解乏,有些伸长脖子在路面探寻青草。尽管它们已努力地迈动笨拙的步子,可是仍然被老大爷匆忙的脚步甩开几米远。在这群鹅的后面,一群规模稍小的鹅紧紧跟着。可是没有看见主人,也许这两群鹅根本就是一家的。这两群白鹅的后面便是迷蒙的天空了,就连路两侧的树冠似乎也隐入了混沌之中。某村外一条小路上,一群白鹅夹杂在连夜撤离的队伍中。鹅群后面,电动三轮车的大灯和车后摩托车以及其他车辆的鸣笛,仿佛一条无形的长鞭子,高高悬在这群鹅的背后,它们不安地低声叫着、迈动着步子,拼命往前挤。青蛙的嘹亮的叫声似乎也在嘲笑着这些仓促夜行的家伙们。路两边的青草仿佛一条黝黑的长龙,向无边的夜色中慢慢延伸。二路的一头挨近王家坝镇里村庄,一头连着省道。几米宽的乡村路,自诞生之日起,可能从没有这么繁忙过。接到紧急搬迁通知起,各村的喇叭不停地动员。“目前淮河水位暴涨,上游洪峰马上到了,形势非常严峻。根据上级要求,为做好行洪准备,请各家各户立即收拾贵重财务转移……”村里的干部上门不断催促,仓促间的收拾,村民们舍不得丢掉家中的任何一样东西。前村一户大铁门上被贴上封条,其他村民开始动起来。对外转的工具则是八仙过海。手扶拖拉机是农村最常见的工具,成袋的粮食,小型的家具,打好包的衣物,以及锅碗瓢盆,有些还把床板床垫都捎上了。每一个车厢都堆得很高,有些仅用绳子简单码了一下,有的外面裹了旧塑料布,也有是捡来的旧广告布。三轮车有些是敞开的,有些带了帐篷。小型三轮车主要送人,稍大一些的也成为转运的主力。支援来的车辆基本都是带车厢的,小四轮、皮卡、五十铃,就连金杯及一些商务车也夹杂期间。还有更多过路的车选择改道。向外走的车辆负重前行,如一头牛吃力地拖着一辆装满货物大车,尽管脖子伸得老长,四蹄用力,无奈担子太沉,任主人焦急地挥鞭呵斥也赶不上几步。返回的空车也行色匆匆,搬完一家还可以帮助亲戚朋友。路上很少有车停留,甚至转弯也较平日快上几秒。偶有几个步行的人,也是大包小包地提着东西。警车呼啸着跑前跑后,维护着交通秩序。各色机车交汇成的车流,填满这条简陋乡村路的每一寸空间,几里外都可以听到它们的轰鸣声和喇叭声。这样的情形已持续了几天,行洪区的每一个村民都在无比矛盾中挣扎。谁不想在自家院落多停留一会,谁不想把朝夕相伴的物件统统捎上,谁又想离开自己亲手建设的家园。对于洪水过后的情景,谁也无法预料,谁也不愿去多想。一句“拉不走了”是村民们口中频率最高的话语,直白的4个字中透出多少辛酸与无奈。尽管如此,他们仍义无反顾地进行着搬迁,踏上那条熟悉的路。省道上路过的客车上,许多人隔着车窗录视频。公路的一侧是碧绿的庄稼地和一条咆哮着的乡路,公路的另一侧却是虎视眈眈日渐逼近的滔滔洪水。

作者简介

徐玉向,男,安徽蚌埠人,生于年,第八届安徽青年作家班、第三期全国网络作家在线学习培训班结业,主持歧堂《当代散文》平台,蚌埠市作家协会会员、安徽省作协会员。作品见《中国铁路文艺》《延河》《奔流》《滇池》《海外文摘》《散文选刊》《散文百家》等,《小小交通员》被收入《中国青年作家年鉴·小说散文卷》等,《烟火探微》入选中国作家网年第11期本周之星。

有意投稿安徽省作家协会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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