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翘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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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戛纳电影节的开幕片来自索菲亚?科波拉的《牡丹花下》，改编自年托马斯?P?库里南小说原著。唐?希格尔在年曾把这部小说搬上银幕，在国内观众暂时看不到戛纳新片情况下，我们不妨先来分析下希格尔在70年代初拍摄的《受骗》，看一看一位男性角色是如何走进战争中女性为权力轴心的“孤岛”寄宿学校，男性权力又是如何被阉割的。

美国南北战争时期，身受重伤的北方军约翰（克林特?伊斯特伍德饰）流落在南方的丛林之中，南方当地寄宿学校的少女艾米莉亚将其救下带回校内。

他的到来对仅有女性的寄宿学校带来不小的波澜，长年战争带来的是的女性对性的渴望，几位女性都被这位北方军人所迷倒。约翰为了躲避南方军队的追捕他开始了与多位女性的博弈，然而在几轮角逐中他并未获得所有“评委”的高分，女“评委”们由无言的战争变为阴谋与谎言掩盖下的报复行动。导演唐?希格尔将本片视作自己最满意的作品，希格尔与伊斯特伍德前后共合作过七次，此片中伊斯特伍德一反的潇洒不羁的独行侠，而是大部分时间都不太健全的风流鬼。

也许结合本片拍摄的年代来看能够发现很多有意思的东西，20世纪60至70年代，美国经历着巨大的经济、政治、文化上的变迁：美苏冷战，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，美国经济处于滞涨与危机的状态；黑人运动、古巴导弹危机、阿波罗登月、越战、水门事件等；“垮掉的一代”踏上寻找生命意义的旅途，他们不断推翻着前人建立的所有规则，在集体公社中倡导性解放；《女性的奥秘》点燃了女性主义运动的火种，多元的文化与意识在这个时期苏醒、碰撞，混乱时期中迷失的一代以詹姆斯?迪恩为榜样，诠释着崭新的“无因反叛”，也正是在这个战争酝酿的跌宕年代给予借口让丞待的欲望爆发出来。南北战争给寄宿学校所有女性带来的性压抑，仅仅被撕开一道口后就无限膨胀。

在艾米搀扶约翰到寄宿学校之前，女学生们处在不安的情绪当中，甚至有人担心被北方军所强暴。然而在战争面前安定环境条件被改变，压抑的性冲动在“强暴”一词面前演化出了欲盖弥彰的含义；丧失行动能力的约翰似乎是一个弱势角色，性别的力量对比被颠倒。在封闭的学校中女性从力量上与数量上都是性主动者，约翰作为性被动者，生存是第一位，性快感放置在其后。他的身体，从象征阴茎的小腿与阴茎背后象征的崇拜，都是情节线赖以生长与发展的土壤。

自打约翰刚被抬进门后，渐强的乌鸦叫声伴随着镜头上移，二楼这只乌鸦脚被系在栅栏上难以逃脱，画面直接叠化到躺在床上的约翰，丧失行动的功能由此昭示出明确的象征含义。曾经和兄长乱伦的女校长面对约翰突然唤醒了她对男性身体的渴望，她在梦境中还探索到了潜意识深处对同性的幻想；长期处在女校氛围中的学生们也许还有些懵懂，艾米莉亚认为约翰的一个吻就是定情证物；卡罗尔一直受到好奇心的驱动希望占有约翰。

约翰更像是一个推销自己的皮条客，当男性的身体被放置在女性权力轴心的封闭环境中，并且这位男性是功能不健全、丧失行动能力的，他在权衡之中将生存的赌注下放给五位女性：校长玛莎、女教师爱德薇娜、卡罗尔、艾米还有女仆身上，将身体撕扯到几近碰裂的位置，在这个过程中他不断地获得更多的自由，似乎还拥有进入不同房间的选择权。

约翰选择进入哪一个房间都会产生不同的结果，概率比较大的结果自然是赌注的失败让他面临被截肢的命运。在截肢的场景中情绪张力很充足，光线的布置有些表现主义的元素，截肢的行动展开中穿插了不同机位、不同主体的紧张面部状态延缓行为的时间曲度延迟观众的感官快感。截肢行动完成之后则是对约翰行动能力的彻底剥夺，小腿也就是阴茎的外在表现形式，失去小腿的约翰直接被置于被动的被支配地位。

比起艾德薇娜推约翰下楼梯、玛莎的截肢，都不如艾米的蘑菇这剂猛药来得有效。镜头再次从系在绳上已经死亡的乌鸦身上移到前面，学校里的所有女性将约翰的尸体封锁在麻袋中，一起抬了出去。正如他当初进入这所学校那般具有仪式感，她们在此把这块激起波浪的石块扔出水面，电影中对于性的探讨不仅是在七十年代有可取，至今也能从中挖掘出和时代相关的林林总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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